随着肖重的吩咐落下,整个行军的队伍瞬间由慢而快,逐渐提速,朝着横截在前方的丘陵奔去。
果不其然,那朦胧夜雾中陡然间掀起了许多道嘈杂的声音,有呼喊吆喝,有喊杀壮胆,更有一声声地拦住他们。
“找死!”
肖重目光转冷,直接朝着前方道路上挥舞着刀戟冲出的壮汉扣动弩机。
驽弦迸发的声音响起,前方那名壮汉应声倒地,脑袋已是被弩矢贯穿,当场毙命。
然而此刻是在夜色中,其余的流匪并未注意到一名同匪的死亡。
依旧趁着夜色,从丘陵的四面八方朝马队摸了过来。
“弟兄们,围了这群马队,咋们就能吃一顿好的了!”
“没错,上面指不定有金银珠宝,一个都不要放过!”
“快,丢东西砸他们!”
随着最后那道声音的响起,一块块石头,木块,都从夜色里的各个角落朝着肖重等人迅疾飞来。
面对这些东西只需要护住头部即可性命无恙,但仍然有人被砸得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碰到流匪,直接射杀,不要留手!”
肖重将重新装好的手弩举起,大声吼道,旋即又是抬手射杀一个横截在前方的。
他心头没有半点的怜悯,纵使知道其中不少人便是被流民裹挟,不得不落草为寇的。
但眼下为了大局,肖重不会便因此而手下留情。
真正杜绝这些流匪的出现,保护大多数人才是利益只要。
听闻肖重的话语,左右的捕快们也不再犹豫,直接抬手就是一波攒射。
此时天已蒙蒙亮,这群流匪更是想不到肖重他们手中还有弩箭这种东西。
任何暴露了身形,避之不及的流匪都被这些捕快精准的一矢贯穿,当场仆地。
有了弩箭的压制,这个丘陵中匍匐的流匪再也不敢轻易冒头。
任由后面的主使者如何吆喝,威逼利诱,他们依旧是不敢再莽撞出来找死。
肖重等人见状,直接快马加鞭,顷刻间就离开了丘陵的地界。
至此,一轮旭日初升,映得大地也变得蒙蒙亮。
“要日出了。”
肖重抹去脸颊上的鲜血,勒马站在山脉上眺望横梗在前方的一座小城,大喝道:“原地休整!”
顿时,整个马队都令行禁止地听了下来,迅速翻身下马整备。
奔袭了一夜,他们已经是人困马乏,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倦意。
捕班头役老王策马来到肖重的身旁,面露不解道:“肖大人,咋们眼下不是分秒必争吗,为何要停下作休整?”
肖重摇了摇头,直接拔开水袋痛饮了一口后才擦去嘴角水迹,抬手指向远方的那座小城。
“从此处到舵县的地形为下坡路,看似很远,实则马匹借力一波冲锋即可杀到城下。”
“但我们兵力不足,要出奇兵,否则面对五千人的流匪难以成效。”
“故而需要待到流匪与舵县守备短兵相接,杀得顾此不彼,人心松懈的时候,方是我等出手的时机。”
老王闻言,脸上顿露不忍之色。
毕竟肖重的办法相当于是用城头守卫的命来拖住流匪,这是要用性命去填的。
不过他嘴唇微动,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得点头道:“属下明白!”
以他的经验不难知道,肖重的这个方法才是最有成效的。
与此同时,舵县城头。
天方刚刚亮,城墙脚下剧集的流匪便先抛射了一波竹箭打破了僵局。
不过城墙上的守军早有防备,迅疾地躲入了预备的掩体中,唯有少数几个反应慢的士卒仆射倒地。
竹箭开路后,城墙脚下的喧哗声愈发壮大,一排排粗糙的登云梯勾搭在城垛上,下方的流匪如同蚂蚁一般接二连三地向上爬窜而来。
“倒金汁!”
随着黄巡检的一声令下,城墙内早已煮沸的金汁立即被人一盆盆地抬了上来。
那种充盈鼻腔的恶臭令人作呕,但是城头的士兵却面露欣喜之色。
毕竟这种东西非但能有效的烫伤那些流匪,让他们染病而死。
还能通过这些恶臭味抑制他们冲上前来的数量。
“倒!”
墙头上的伍长,什长们的一声令下,这些金汁便纷纷朝着城下倾倒。
瞬间,爬在登云梯最前方的那些流匪首当其冲地碰到迎面而来的金汁。
那滚烫的金汁直接将他们的皮肤烫得溃烂,发出凄惨的嚎叫后仰首跌落下去。
而在其下的那些流匪也被点滴金汁烫得嗷嗷直叫,作鸟兽散一般的跳离登云梯,摔得手残脚断的不在少数。
守城的士卒见状,皆是士气大振,面露欣喜之色。
然而这些登城的流匪不过是被驱赶的饥民罢了,真正的流匪主力藏身在暗处,看到城头的士卒露出破绽,立即张弓搭箭。
随着一声声的破空声迸发城头十数个士卒触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贯喉而死。
这些流匪主力所用的弓箭并不是那种简易的竹箭,而是真正的箭矢。
不仅威力不容小觑,且更为精确,刁钻狠毒。
城头士卒被压制后,城脚的流匪又开始乌泱泱地围了上来,顺着登云梯一排排地朝城头爬去。
“金汁!快拿金汁!这些反贼又上来了!”
副巡检摁剑朝着下方大声吼道,左右的士卒拿着长矛往城垛下面攒刺。
他们居高临下,本该对那些流匪形成压制的优势。
然而流匪中混杂弓手,胆敢有人冒头立即便被一箭带走。
而且这第二波当先的流匪学聪明了,将木盾架在脑袋上,纵使面对士卒的长矛也能荡开。
很快,第一个先登便一刀砍翻了城头的士卒跳了上来。
那副巡检眼疾手快,一刀劈开那先登的短刀,旋即反刀将其枭首。
“堵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个缺口立即被反应过来的士卒接连堵上,而下方的金汁也抬了上来。
随着金汁的第二次倾倒,这群气焰嚣张的流匪再次被逼退下去,就连登云梯也被士卒浇油放火灼烧起来。
不远处,流匪的大本营中。
五个大马金刀的流匪端坐其中,一脸狠戾地看向城头惨状。